五條

随缘随缘

央潋凉轻

*百合

*现代

*小学生文笔


   白鸽的翅膀有的带点黑色,梁蜀江就总是喜欢坐在中心公园里看鸽子。



   梁蜀江一北方人,外表再怎么文静恬淡,总是掩盖不住她内心的粗糙。



   她这个月在实验室里死抠几个项目漏点,把手底下本来就不多的几个学生几乎逼疯,不仅学生要疯,她本人也差点要疯。



   好不容易搞完了项目,回家睡了一个安稳觉,心思就又活络起来。她来北方这么长时间还没去好好泡次吧,正好听说有个叫灼荒的酒吧挺个性的,梁蜀江把外套一穿,索性开车去了。



   如果酒吧老板一天只唱一首歌,那么这是个烂俗剧情,但如果是个漂亮的女同老板,那就突然蒙上了艳丽的色彩。



   梁蜀江坐在吧台旁边要了一盎司的甜酒,静等老板出现,咖啡色的眼睛盯着酒杯边上装饰用的柠檬片,放空了自己任着自己的脑子化成棕色透亮的琼脂。



   过一会儿酒吧里常驻乐队的主唱下台,把话筒留给神秘的老板。女老板刚出现,梁蜀江旁边的几个显然成年不久的孩子就开始叽叽喳喳,都没能把她脑子里的琼脂晃走。



   老板显然很会,边唱歌边用手按动电子琴,梁蜀江听见歌,一愣,怀疑因为太长时间放空自己,大脑和耳朵的链接不灵通了,不然怎么会听起来这么像姜青的声音呢?



   她喝下一口甜酒,把酒压在舌根,往话筒处望去。一望不得了,她差点呛住自己。


“Tell me why you feel so cold, 

告诉我为什么你觉得那么寒冷,

It ain't supposed to feel so cold, 

你不应该觉得那么寒冷,

Use me like a ring of smoke, 

把我当烟圈一样利用,

Breathe me in and let me go.

让我呼吸让我走。”



   女老板穿着高领打底衫和黑色西装裤,脚上一双黑色靴子,边唱边望向酒吧里的客人,见着老客人笑几下,但从眼神可以看出是真的投入在歌里。



   突然望见了吧台边的梁蜀江,眼神相接,目光相会。姜青遥遥的向她笑了笑,偏枫叶色的眼睛弯了弯,接着唱了下去


“Yeah, let me go, 

是的,让我走,

Looking for a hand to hold…

让我寻找一只可以握紧的手……”



   梁蜀江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和她十年前不成熟的一切。现在旧友重聚,不见红丝相泣眼,不见薄红覆双颊。



   姜青陶醉在了这旋律里,收了面部表情,眼神飘忽迷离,酒吧里的灯光都成了星子撒在她眼中,没有焦点,不知道哪一颗她最喜欢。



   歌刚唱完,就有几个坐不住的愣头青年在讨论这个面容殊丽的女老板了。



   姜青本就175此时又穿着靴子,个头看起来比有些男客人都高,把舞台还给主唱,右手把刘海往耳后稍夹一下,就往梁蜀江这里走来。步履从容,面无表情。梁蜀江几乎想落荒而逃,但她忍住不让自己显得太不稳。姜青离她还有两三米的时候,露出了一个几乎透明的笑容。



   梁蜀江心慌意乱,还没建好不成气候的心理准备,就被她这一笑给弄的溃不成军。



   姜青坐在梁蜀江旁边的位置,没等她开口,调酒师就给她调了一杯鸡尾酒并表明是一位美女客人请自家老板的。姜青满头问号地顺着视线看去,发现是一位新客人。就举起了酒杯向她致谢,客人高兴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。



   她再望回梁蜀江时,发现她已经收拾好了自己刚刚略有震惊的眼神,武装好了自己的心理防线。但眼神却落在自己手中的鸡尾酒上,好像对自己收下这杯酒很不解似的。



   “什么时候来的这里?”梁蜀江问,姜青注意到她食指和中指不自觉的曲起来,估摸着是烟瘾犯了,笑着道:“不长,两年。”把价格不菲的鸡尾酒吞入肚中,一点也不珍惜的想“这妞用我店里的酒请我。”



   梁蜀江把自己杯里的甜酒一饮而尽,半真半假的说:“行啊,两年就在这里开酒吧了,老朋友来能优惠不能?”“行啊,给你免费都成。”姜青说着就笑了,不是那种对客人或者透明的笑容,竟透露出了少年的狡黠和成人的圆滑。



   俩人又沉默了半天,梁蜀江喉头有些发紧问“现在还单着呢?”姜青听见就有些火,眼神几乎是一瞬间就凌厉起来,像双无情的手把梁蜀江拉扯到了十年前的夜晚,“你说呢?我还能容得下别人?”姜青真的想这么回答,话到嘴边又在嘴里和着冰块嚼碎咽下去,扎的自己喉咙和食道生疼,好半天才把眼神缓回去,认真回答了单着。



   她这才正眼看向梁蜀江,过了这么多年,喜好变了不少,穿了件纯色衬衣,外套了件休闲西装,还踩了高跟?姜青总结:看着挺像正经人,靠近她就能感到那股衣冠禽兽的气息。



   等她俩出去时,梁蜀江叫的代驾也到了,两人道了别,就各自背道相走,姜青转身上了酒吧三楼,坐在落地窗前,目送着那辆白车走远。内心烦躁,两人同时想一件事“她怎么也在这里。”不同的是梁蜀江认为自己还有机会,而姜青恨不得当初把酒吧开去北极圈。



   酒吧对面大楼玻璃正好映出了行楷的“灼荒”两字,十年前是梁蜀江在姜青这片荒地上开垦出了一片绿洲,姜青勤勤恳恳的照顾,成天自己给自己撒肥料,直到梁蜀江把这片绿洲点燃,销声匿迹。那时姜青才意识到了肥料的坏处,植物的根茎都没扎牢实,一把火连根一起烧了,任人折腾都长不出点点嫩芽。



   所以叫“灼荒”,姜青的荒地还有着十年前的火种。






歌曲:love and wa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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